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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砂鼻祖供春与他的树婴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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供春被尊为宜兴紫砂壶艺的开山开山祖师,但供春壶却几乎不见传世。目前硕果仅存的是储南强先生解放前无意偶然从姑苏地摊上觅得、在解放初捐募给国家的一把“树瘿壶”,但学术界一直有人质疑其并非供春所作。在未得到更多的可靠的物证之前,我们还只能从史料、文献中去探究了解、熟悉供春和供春壶。


文献中,最早记述最具权势巨子且被广泛引用的关于供春、供春壶的记载当推明代江阴人周高起的《阳羡茗壶系》,在《正始》篇他这样记述:
“供春,学宪吴颐山家青衣也,颐山读书金沙寺中、供春于给役之暇,窃仿老僧心匠,亦淘细土抟胚,茶匙穴中,指掠内外,指螺文隐起可按,胎必累按,故腹半尚现节腠,视以辨真。今传世者,栗色  ,如古金铁,敦庞周正,允称神明垂则矣!世以其孙龚姓,亦书为龚春。”


从这段文字及其后的相关文献、史料中我们有如下的熟悉:


 


一关于供春其人。


周高起说:供春“学宪吴颐山家青衣也”。但《阳羡名陶录》的作者吴骞则说是“学宪吴颐山家僮”并说“周系曰青衣,或认为婢,并误今不从之。”供春是书僮,这一点也得到吴颐山的裔孙吴梅鼎的认可,他在《阳羡茗壶赋》的序中说到“余从祖拳石公,读书南山,携一童子名供春,见土着土偶以泥为缶,即淘其泥认为壶极古秀可爱,世所称供春壶是也。”拳石是吴颐山的号,吴梅鼎说供春是“童子”,亦即家僮、书僮,这应当是可托的。
对供春的姓名,《阳羡砂壶图考》列举了五种说法:
一吴梅鼎《阳羡茗壶赋》序云:“……名供春……”
二周伯高《壶系》云:称为“供春”并否认“龚春”之说“人皆证为龚,予于吴同卿家见大彬所仿,则刻‘供春’二字,是折聚讼云。”
三吴槎客《名陶录》云:“世以其系龚姓,亦书为龚春。”
四于琨《重修常州府志》云:“宜兴有茶壶,澄泥为之,始于龚春。”
五《五石瓠》云:“宜兴砂壶创于吴氏之仆曰供春,及久而有名,人称龚春。”
《阳羡砂壶图考》综合五种说法说:“梅鼎举其名故曰供春;槎客及《府志》存其姓,故曰龚春,则姓龚名供春无疑……故正其姓名曰“龚供春”。
综上所述:供春是吴颐山的家僮,姓龚。制壶署款“供春”,人或称“龚春”、“龚供春”。


 


二关于供春壶


供春制壶,传世极少,后代所见,多为仿作。真正的供春壶应是什么样子容貌,从史料文献的描述中,我们仍是可以略知一、二。


(1) 关于大小:供春壶基本应为大壶。
仍据《阳羡茗壶系》之《大家》篇云,时大彬“初自仿春到手,喜作大壶,后游娄东……乃作小壶”。这就是说,时大彬开始仿制供春壶是做“大壶”的,后来才作“小壶”。明末文震亨《长物志》:“供春最贵,第形不雅观,亦无差小者。”也说明供春壶是大壶,而没有小壶。至于大、小到底多少,仍据文震亨:“时大彬所制又太小,茗受得半升……更为合用。”半升是480ml。小于半升是小壶,则大壶应在半升以上了。可见供春壶的容量不应小于480ml。


(2) 关于工艺:供春壶的制作工艺应是比较粗拙的。
《阳羡茗壶系》云:供春“……亦淘细土抟胚,茶匙穴中,指掠内外,指螺文隐起可按,胎必累按,故腹半尚现节腠。”说明其一,供春壶的泥料是做缸瓷的陶土中“淘出的细土”,窑场上俗称是“洗手泥”;当然,也可能已从陶土中“淘”出了紫砂泥了;其二,制壶工艺较为原始。“茶匙穴中,指掠内外。”没有专用工具,用茶匙挖空壶中的土壤,用手捏泥坯。又在周容《宜兴瓷壶记》中说到“供春更斫木为模”,说明供春制壶曾用过“木模”,估计当是内模。
综上所述,供春制壶用木模,用手捏,用茶匙等工具辅助,其工艺还停留在壶艺的低级阶段。


(3) 关于供春壶的造型。


供春做过什么样的壶?除了广为人知的“树瘿壶”外,从文献记载中了解供春壶至少还有以下造型:
    ① 龙蛋壶。“圆者为丸,体稍纵为龙蛋。”
    ②印方壶。“方兮若印”
    ③刻角印方壶:“角偶刻以秦琮”
    又从时大彬仿供春壶中还有:
    ①仿供春龙带壶。香港茶具文物馆藏底款“大彬仿供春式”。
    ② 仿供春龙带壶。海洋公司版《砂壶集》第335页底款“万历丙申仿供春制大彬”但不知此“龙带”是否就是“龙蛋”?
综上所述:供春壶造型仍是较多的,按现在的分类已有圆器、方器和花器了。能用简陋的工具和工艺而制出如斯多样造型的壶,也不愧为壶艺“开山祖师”了。


(4) 关于供春壶的艺术评价:


很多文人在文章中对供春及供春壶的评价极高。
周高起《阳羡茗壶系》称赞供春壶“栗色 如古金铁,敦庞周正,允称神明垂则矣!”
吴梅鼎《阳羡茗壶赋》称供春壶“极古秀可爱”,并赞曰:“脱手则光能照面,出冶则资比凝铜。彼新颖兮万变,师造化以元功,信陶壶之开山祖师,亦天下之良工。”
张岱《梦忆》:“宜兴罐以龚春为上,时大彬次之……。”
徐喈凤《宜兴县志》:“供春制茶壶款式不一,虽属瓷器国内珍之。用之盛茶不失元味,故名公巨卿,高人墨士恒不惜重价购之。”
阮葵生《茶余寄话》:“供春壶式,茗具中逸品。”


综上所述:供春壶经文人墨客渲染,已经神乎其神。而真正传世者又几乎没有,于是从时大彬起仿制者极多,已难以辨别。当然,也有人以为供春壶“第形不雅观,且无差小者”(文震亨《长物志》),甚至有人怀疑供春的造型设计、能力。“然供春仅一家僮,能作树瘿、仿古诸式,款识‘供春’二字亦书铁线小篆,倘非颐山研求式样,代为署款恐难臻此”即以为是其主人吴颐山设计而假托其名的(《阳羡砂壶图考》、《雅流》)但这些都无法动摇供春和供春壶在砂壶史上开创性的、登峰造极的地位。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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